说起那辆黑红配色的布加迪，你脑子里是不是一下就浮现出当年车展上人挤人的画面？
反正我每次翻到老照片，都能一眼认出来它。
那是2012年，北京车展。展馆灯光打得晃眼，周围一圈人举着相机、手机，隔着围栏往里挤。台上那辆敞篷的布加迪威航 Grand Sport Vitesse，标价写着四个字——“4000 万”。很多人看完牌子，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又忍不住贴到护栏边多看两眼。
后来大家都知道了，这车很快就被浙江的土豪提走了。
那会儿还流传，说这是“浙江第一辆敞篷布加迪”，也是内地第一辆 Vitesse。价格倒没有宣传得那么夸张，真正开票是 2205.8 万左右，加上购置税、上牌这些，落地差不多 2400 万。你说贵吧，肯定贵；但在布加迪的世界里，这又好像是另一套算法。
威航这款车，总共也就 450 辆。前期的 16.4 硬顶占了大头，两百多台；后来出了 Grand Sport 这种敞篷版，就几十台；再往后是 Super Sport，那台打极速纪录的；最后压轴的，就是这批 Grand Sport Vitesse，总共 92 辆，三年时间才挤出来这么点。
92 辆摊到全世界，一年差不多也就 30 台。要是在街上偶遇一台，基本可以吹半年。
这台黑红配色的 Vitesse，当年从北京车展撤展以后没多久，就悄悄出现在浙江的车库里。圈子里人很快传开，说谁谁谁把那台展车买走了。车还没怎么开，就已经先在朋友圈、论坛、车友群里跑了好几圈。
有段时间，这辆车的行踪，几乎成了“八卦”。谁说在某个酒店门口看见过，谁说某次聚会上，孙杨坐过那辆车，照片模糊得不行，但大家都乐意信。后来车主又把车运到了上海，偶尔夜里出去兜一圈，路边人只来得及听一耳朵排气声，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Vitesse 在威航家族里，就是“最终形态”的那种定位。底子还是那台 W16 发动机，四个涡轮挂满，马力拉到 1200 匹。纸面数据看多了的人，可能有点麻木，但真要你坐在一台马力过千、还敞篷的车里，估计腿上再贵的西装也得出点汗。
布加迪有个习惯，每一辆 Vitesse 都给车主留足面子。颜色、轮毂、内饰搭配、缝线、刺绣，全都可以折腾。有人喜欢夸张的撞色，有人偏爱低调的深色系，这台展车出身的 Vitesse，车主选的是黑红拼，简单又霸道，属于十年以后再翻出来看也不会觉得土的那一挂。
车门打开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更下功夫。座椅、门板大面积都是皮革，颜色跟车身呼应得很狠。头枕上那几个大写的 “VITESSE” 字母，不是标配，要加钱选装。真正了解的人，一眼看到这个细节，就知道这车不是随便挑的展厅库存。
还有一些只有车主才会看见的小心思。比如某个不显眼的位置，会镶一块写着车主名字的铭牌。别人上车看看按钮、摸摸中控，觉得豪就完了；车主自己偶尔在那停一秒，心里那种“这玩意真是我的”的实感，大概只有他清楚。
当年大家在展台上看见的，是“4000 万”的价格牌；真正办完手续以后，车主拿到的是两千多万的发票。中间这点“水分”，行内人心照不宣。现在回头只能说那几年豪车市场的气氛，确实跟现在不太一样。
按海外的行情，这款车现在差不多 150 万欧元上下浮动，折回来也没高到离谱。反倒是这辆曾经在北京车展“出道”的那台，如果一直好好养着留在国内，凭它那段经历、那点话题度，很多人估计愿意给到 2000 万左右的心理价位。
可惜的是，它已经不在内地了。
至于去了哪里，没人能说得准。有人猜去了中东，也有人说跑到了欧洲某个私人收藏里。信息断在半路，只剩几张旧图和当年车展的视频，偶尔被人翻出来发一发，说一句“还记得这辆吗”。
但这车带来的想象，其实一直没停。
那几年，国内陆陆续续又来了几台威航、甚至后来更新的布加迪车型，参数更猛、价格更高，可在很多车迷的记忆里，第一眼“惊到”的那台，还是这辆黑红敞篷 Vitesse。可能因为它是敞篷的，可能因为它是在车展最热闹的那块地方第一次亮相，也可能因为，那是很多人第一次近距离面对“马力破千”这个概念。
有人站在护栏外，把镜头怼到极限，回去一照片里全是别人的后脑勺和模糊的车头。可是他还是把那张照片存到了现在的云相册里，换了好几部手机也舍不得删。不是说一定多懂车，而是总感觉，那一刻代表了自己离这种“天价玩具”最近的一次。
也有人站在那，心里默默算了一遍：2205.8 万的开票价，落地 2400 万，如果按普通人一辈子挣个三五百万算，这一辆车得多少个人一起打工才能买回来？算着算着，笑了一下，转身去旁边看亲民车型了，但那辆布加迪的声音，在展馆里轰油门试排气的时候，好像还是最响的那个。
从品牌的角度，布加迪威航的意义挺明确的，就是“当代量产车的天花板”这类话。可到了 Vitesse 这一代，又多了一层味道——有点像一部连续剧演到最后几集，角色和故事都已经完整了，导演突然加了一段彩蛋，拍了一版最奢侈、最极端的结局，只给少数人收藏。
这辆黑红 Vitesse，就属于那批“彩蛋”里的一个，还凑巧被我们在 2012 年的北京看过一眼。
现在再回想，那天挤在人群里的人，大部分可能已经成家立业，换了好几辆车，从 QQ、捷达开到 SUV、MPV，对超跑的热情被房贷、孩子、工作磨得差不多了。但如果你问一句：
“还记得当年车展那辆 4000 万的敞篷布加迪吗？”
很多人会愣一下，说：“记得就是那辆黑红的嘛。” 然后开始讲起自己当年的位置、当年的票、当年蹭到的那几张糊图，好像它还停在展台中央，只是灯光换成了记忆里的那一束。
